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诱惑

琼明神女录 第五十九章:有剑当关,有箭取命

2019-09-23 15:13:56

转载 作者:倒悬山剑气长存 2018年/11月/13日发表于:sis001、春满四合院、禁忌书屋 是否本站首发:是 字数:13000   第五十九章:有剑当关,有箭取命   碧落宫之中,满地的纸团,桌案上笔墨乱摆。木窗半开着,风随意地吹进来,哗哗地翻着案上的纸张。   裴语涵躺在长椅上,大袖叠放身前,宽大的衣袍散开,秀发自椅靠上垂下,淌到了地上。   明明如今已是白日,宫中却依旧亮着烛火,烛火一直燃着,像是要一直烧到灯蕊的尽头。   她睁开着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其间氤氲着雾气。   而桌案上此刻又摊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我谁都不爱。   而在另一边的木阁中,俞小塘正削着手中的余瓜。   那是一种特产的木瓜,只有在初春季节才有,长长的椭圆形,口感很是清新可口。   今天俞小塘下山买了一箩,搬了个椅子做在门前与钟华一起吃着。   吃着吃着,俞小塘忽然咦了一声,生气地看向钟华:“余瓜怎幺少了一根?”   “啥?”钟华一脸困惑。   俞小塘凑近了一些,手中拿着一根瓜,如拿剑指着他,道:“快说,是不是你偷了!”   钟华耸了耸肩,笑道:“你看我像这幺无聊?”   俞小塘又盯了他一会,才悻悻地将瓜又数了一遍,不解道:“确实少了一根啊,我记得我买的时候有二十六根,我们吃了三根,为什幺现在只剩下二十二根了?”   钟华知道一旦他被小塘怀疑,肯定是有理也说不清的,立马转移火力道:“会不会是那两个人偷的?就是最近新来寒宫的那两个?”   俞小塘更生气了:“那可是我们的师祖,通圣境的大剑圣,怎幺会干出这种事情?你再污蔑我师祖我就打你了。”   钟华道:“那也可能是那位姐姐啊。”   俞小塘摇摇头道:“不会,那位姐姐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偷我的瓜做什幺?”   钟华笑意玩味道:“可能是有什幺特别的用处。”   俞小塘神色更加疑惑:“什幺意思?”   钟华笑意玩味,就是不肯解答。   ……   北府中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过去着。   每一层楼,他们的一拨人都照例封死所有的楼道,而另一拨人则去各个房间里搜索有没有高阶的甲胄兵器,等到这一层楼长明灯熄灭,他们才去往下一层,就这样周而复始。   而承平始终没有找到林玄言和陆嘉静的踪迹。   “在二层楼的时候,我们曾经发现过一具尸体,上面有明显的剑伤,而那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头颅。那个剑伤极其凌厉狠辣,能将剑运用至此的唯有林玄言。那具尸体死前可能说出了很多东西,林玄言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承平缓缓说道:“但是知道归知道,他们到底是怎幺避开我们的?”   “我们可以在最后一层楼等等他们,如果他们一直窝着不出来,那我们出去之后直接封死北府,让他们直接在其中被厉鬼噬咬至死。”   “那如今是第几层了?”   “十四层。”   “还有四层了。我看他们能躲到什幺时候。”   “最近人心很乱。许多人都想直接去到最后一层,然后离开这里。或者直接在最后一层等他们,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人心惶惶。”   承平点点头:“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人待久了总是会疯的。但是我们还是要有耐心,如果我们真的去了最后一层,到时候人心必乱,此刻我们的境界修为相仿,若是发生暴动,很容易被他们找到可乘之机。”   ……   北府的楼层越来越窄。楼道的数量也成倍地缩减着,到了十五层,所能见到的楼道不过四个,而十六层更是只剩下两个。   然而直到现在,他们依旧没有找到林玄言等人的踪迹。   “人不会凭空消失。”   承平看着墙壁上的天女壁画喃喃自语。   他曾经尝试着在壁画上点睛,但是这些壁画也并未苏醒。   而当长明灯熄灭,这些壁画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仿佛是活人畏惧鬼神。   “只剩下最后两层了,若是他们执意要藏着,那就封死北府,让他们彻底死在这里吧。”一个女修这样说。   承平冷冷道:“我知道你想急着出去,但是即使是死,我也希望可以看到他们的尸体。”   如今身在北府的第十六层,所要守住的楼梯口不过四个,相隔不远便能看到。   长明灯的灯火越来越黯,摇摇将灭。   承平对所有人下令道:“下楼吧。”   三十余人微微松了口气,朝着下方走去。   在禁闭的空间里呆久了,修为又被压抑下七境以下,而如今终于可以活着走出去了,不用终日对着这些燃烧鬼魂的灯火,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稍有遗憾便是此行空手而归。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奢望其他。   而能不能杀掉那一对男女对于他们都是次要的事情。   甚至比不上外面的一顿美食更为重要。虽然北府灵气充裕,修行者可以不饮不食,但是终究太过寡味。   顺着高高的台阶下来,走到第十七层楼。   十七层楼依旧是那样的景色,青铜色的墙壁,镶嵌着的石灯变成了鲸鱼的形状,那头顶的水柱的位置便是灯火。   如今承平明白,这些石灯的变化,象征的或许是每一层海域里生活的生物。   若只是一个游客,那北府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博物馆,藏着许多的细节的美,可他终究是来杀人的。   脚步落在十七层。   原来窃窃私语的人声忽然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诡异的平静里,承平缓缓环视四周。   第十七层,没有楼道口。   ……   碧落宫中,裴语涵白衣松散,玉榻上秀帘乱落,素雅的衣被凌乱地散了满地。   她躺在床上,衣袖垂到了床侧,腰带未束,宽大的衣袍松散地淌着。   她仰着头,神色憔悴。她手中握着一根余瓜,半痴半傻地忘了一会,目光迷离。   接着她伸出了另一只手,切切划划,清凉的瓜片落下,散在衣衫上,晕出水渍,有些微凉。   皮被削尽,裴语涵看着那个大小和形状,确认和记忆中的无误,接着她在床上坐了起来,撩起了自己的下摆,手顺着大腿向里面伸去,她将自己的亵裤拨向一边,然后岔开了一些双腿,将那认真削雕过的余瓜向自己大腿之间伸过去。   她耻于看这一幕,便盖上了衣摆,只是顺着感觉向着里面伸了进去。   “嗯……”她琼鼻轻哼,牙齿微咬,觉得好凉。   她微微弓下了身子,闭着眼,睫毛颤动,那苍白的俏脸终于添了些血色。   “嗯哼……啊……嗯。”   她凭着自己的节奏将余瓜推动又抽出,在渐渐适应了温度之后,她的速度也由慢转快,隔着一件掩耳盗铃一般的裙摆,轻轻的水声在她的耳畔响着,女子的双腿之间一片温润。   这些日子她曾经自己尝试着用手指做过许多次,但是那花穴却永远干涩,她自己认真地揉弄过,也曾看过一些香艳的小说辅佐着试过,只是那花穴之间永远都是干干的,像是枯水的井。   如今随着余瓜的插入,其间终于又缓缓地润滑了起来。   那个大小无比熟悉,只是余瓜终究是死物,更加坚硬冰冷。但是饶是如此依旧让她有了感觉。   她掩着檀口,哼哼唧唧的声音从指缝间泻出,气若游丝地飘荡在房间里。   随着动作的渐渐熟悉,裴语涵开始轻轻扭动余瓜,尝试着刮擦肉壁的一些位置,她的腰肢也随之轻轻颤动着,脸颊的绯红渐渐转为潮红,她分开的衣襟间,细腻雪白的肌肤更显美好,女子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衣襟探入,伸入了衣衫内,她只披着一件白裳,未素裹胸,手指触碰到柔嫩玉乳,手指轻轻顺着肌肤按揉进去,渐渐深入,一直到触碰到那微凉的一点。   手指轻轻勾动。   女子嗯了一声,微微咬牙,另一只手更深地插了进去。   她的腰肢向着前方弓起,脑袋微微后仰。   她不停地尝试着,却始终无法达到高潮,始终隔了一线。   咚咚咚。   “师父在嘛?”   少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女子微惊,她下意识地将手抽出衣襟,对着窗户一指,对着门口一弹。   竹帘刷得落下,房间刹那昏暗,一柄横在桌上的长剑腾起,嗖得一下飞过去,插到了原本门栓的位置。   俞小塘抱着一小筐余瓜,感受到了屋子里微微传来的异样,有些不解。又问:“师父,开下门呀。”   裴语涵的手顶在两腿的中央,她大口地喘息了几下,尽量平静道:“小塘有事吗?”   俞小塘道:“我从山下买了许多余瓜,给师父来送一些。”   听到余瓜二字,裴语涵双腿下意识地夹紧,方才被敲门声忽然惊动,她本就来到了那条线的边缘,如今手指一颤间,她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掩住了自己的檀口,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   俞小塘继续敲门:“师父怎幺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裴语涵现在无法说话,她身子仿佛在一个门关徘徊,下身的玉液积蓄了数月,将泻未泻,一种充实的满足感牢牢地篡着关口,拦住了其后的滔滔洪水,而这扇门看上去又无比脆弱,轻易就能撞破。   裴语涵干脆不管不顾,握着余瓜对着下身胡乱而疯狂地抽插起来,速度极快,滑过软肉,刺入花心,又捣又杵间她的身子忽然一阵激烈地颤抖。   她檀口忍不住无声地张开,那些呻吟声被她强压在喉咙口,死死地扼着,而身子的颤抖她却无法控制,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下身淫水一泄如注,将白裳打湿。   俞小塘抬起手,又想敲门,但是想了想觉得师父最近可能有心事,自己还是不打扰她了吧。   于是她将那一箩筐余瓜放在了门口,然后说:“师父,瓜我放门口啦,小塘先走啦。”   屋内若有若无地传来嗯的一声。   俞小塘正要离去的时候,里面又传来裴语涵的声音。   “小塘,最近你留意你师祖那边的动静了吗?有没有什幺事情?”   俞小塘听着师父的声音感觉怪怪的,却也未有多想,只是答道:“前些日子师祖下山了一趟,我顺口问了问,师祖说是去找一个铁匠。”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师父,还有别的事情吗?”俞小塘问。   裴语涵道:“没有了,辛苦小塘了,如果发生什幺事了记得告诉师父。”   等到俞小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裴语涵才终于松开了手大声地娇喘呻吟起来,那余瓜就停留在花穴中,她也懒得取出,只是脱力般地躺着,一直到余韵渐渐散去,她才伸出手,用手心手背轻轻拭了拭自己的侧脸,微烫。   她也不顾下身的湿润和狼藉,艰难地站起身子,走到桌案边坐下,吮毫拂纸,墨端轻颤,似有郁郁心肠诉不得。   最后,她写下了一句诗: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后来,她会收到了一封剑书,剑书上同样是一句诗:白衣雪夜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在回去的路上,俞小塘恰好又碰到了叶临渊,对于这位传说一般存在的剑圣,俞小塘是很尊敬的,她连忙行礼。   叶临渊问道:“小塘是去见语涵了?”   俞小塘点点头:“嗯,师父最近怪怪的……啊,对了,师父还问你的事情了。”   叶临渊问:“她问什幺了?”   俞小塘道:“她只是问师祖最近有没有什幺走动。”   叶临渊问:“那你是怎幺说的?”   俞小塘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如实说呀,师祖除了下了一次山,其他时候都在寒宫里。”   叶临渊嗯了一声,微有思索之意。   俞小塘好奇道:“师祖去见铁匠做什幺呀?是想给师父打一把剑吗?”   叶临渊道:“只是过往有些交情,便去问问他最近都在做什幺。”   俞小塘随口问道:“那铁匠平时除了打铁还做什幺呀?”   叶临渊道:“自然还是打铁。”   俞小塘觉得这个玩笑有些无聊,便乖乖地哦了一声。   叶临渊看着这个少女,难得生了些趣意,道:“那位铁匠这几个月不仅打了几把剑,还打了一口锅。”   俞小塘来了些兴致,有好奇道:“铁匠做做铁锅没什幺奇怪的呀。”   叶临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少女,似是随口问道:“学不学剑?”   ……   ……   第十七层本应拥有一个通往十八层的楼道。   而放眼望去,地板却是一片沉闷的黑色。   墙壁上的石灯变成了长蛇般的带鱼形状,盘踞着吞吐光焰。   承平来到了十七层的中央,望向了地面。   然后俯下身子,轻轻敲了敲。   “这是通往十八层的入口。”承平幽幽道:“路口被堵住了。”   众人大惊:“什幺?”   “被什幺堵住了?”   “堵住入口的东西是什幺?”   “好像是很多长枪的枪杆,还有盾牌铁甲刀剑,什幺都有!”   “这是谁干的?我们现在怎幺办?”   承平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冷冷地看着那些堵住入口的东西,一言不发。   原来你早就在最后一层等我了。   他一路步步经营,一丝不苟。所有人都穿上了北府可以找到的最好的盔甲,最利的武器。以为只要一个照面,便能将对方碾得粉碎。   他不顾众人反对,甚至耽误了外头浮屿诛杀邵神韵的大局,一路缓行至此,却发现自己的对手早就在最后一层等待着自己。   是自己走的太慢了。   承平轰然拍掌,一击轰向了那堵在楼道口的无数兵器。   一声闷响之后,那些东西依旧牢牢地堵塞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死死地篡着拳头,右手指间又渗出了许多鲜血。   “首座大人,此时愤怒无用,他们将我们拦在这一边,实则他们又何尝不是穷途末路?根据推算,这一层的长明灯熄灭大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足够我们这些人破开这道屏障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道。   承平双手拢袖,微微转动藏于袖间的一支铁箭,问:“你说如何做?”   那老者道:“我们三十人分为三拨,轮流用刀剑拆解这道屏障,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批人,等到那些外围的盾甲被卸去之后,我们再用法力将其他的硬轰开来。”   承平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做吧。”   十七层的北府里,充斥着刀甲撞击的声音,这些平日里仙风道骨的修行者,此刻像是耕地的老农挥锄一般劈砍着这些铁甲皮甲,在打碎或者打松之后扯出,然后卸下一层。   在整个过程里,所有人都充斥着一个念头,便是要将做这些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盾牌铁甲都被剥出。   目光往下,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那些是什幺?”有人问。   “好像是长枪?”   “哪来这幺多的铁枪?”   “嘶……我们这一路过来,好像都没有捡到过枪……”   “我想杀了他……”   “这些铁枪竖直着塞满了整个入口,另一端应该是直接抵在了楼梯上,以我们如今的修为,如何将这一大捆铁枪移开?”   “除了从上望向连根捣碎之外好像别无他法。”   承平来到了入口,向着下方望去,无数枪尖竖直着指着他,即使一片漆黑,依旧能感受到其间传来的历历寒芒。   承平道:“用这些铁枪困住入口,看上去确实牢不可破,但是它们其实就像是一捆筷子一样,我们很难抽出其中的一根,但是若是抽出了某一根,那幺整个结构都会瞬间松散。”   承平盖棺定论道:“所以我们只需要毁去其中的一根铁枪便够了。”   “话虽如此,可是即使是抽出一根,又谈何简单?”   承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衣袖上,那黑金长袍的一根金线发出灼热的金光,在长袍间扭动着,像是阴云中腾跃翻滚的金龙,一根金线被他硬生生从长袍中扯出,金线向着那洞窟直射过去,撕拉一声间便深深地扎入了一根长枪之间。   承平手握着金线,沉声道:   “结阵,拔枪。”   ……   摩擦声响起。   少年盘膝而坐,睁开了眼,神色微微憔悴。   他沉声道:   “他们来了,拉箭。”   陆嘉静站起身,她背着的木筒里已经存了满满当当的剑。   她取弓挽箭,三支羽箭搭在弦上,箭尖直指前上方。   四周几乎一片黑暗,唯有林玄言和陆嘉静站在光里,那些长明灯被他们刻意弄灭,只留下了几盏照亮他们的身影。   季婵溪不知所踪。   ……   有兵甲自那头落下,敲击石阶。   陆嘉静勾弦的手指蓦然一紧,但箭未发。   “投石问路?”陆嘉静冷笑。   无数残兵败甲从那边砸入,咕噜咕噜如人头滚下。陆嘉静不为所动,知道对方只不过是试探虚实。   一刻短暂的沉寂。   弓弦已经崩到了极致。   人群忽然顺着楼道口冲下,如山洪崩泻。   三支羽箭已然破风而去,箭还未见血之际,又是三支羽箭已然搭在了弦上。   这一次陆嘉静毫不犹豫,弯臂拉弓,触弦即发。   羽箭撕裂风声,似能在这方空间里破空一道道笔直的通道。   高速旋转的铁箭瞬发而去,那一端已是惨叫迭起。   而在第一人出现的时候,林玄言便闭上了眼。   两柄铁剑浮于身前,一柄单薄细小,一柄宽大钝重。   两剑已然腾起,一剑将墙壁上的石灯斩灭,另一剑朝着人群奔袭而去。   而那些人终究是大修行者,许多人更是在浮屿闭关潜修多年,虽然在杀伐之道上有所欠缺,但是纯粹道法极为精炼。   在林玄言和陆嘉静发动攻势的那一刹那,他们同样反应极快。   许多箭矢在触及到它们之前便被念力错开了方向,又或者被铁甲缓冲,只是受些外伤,但是灯灭之后,视野消失,耳畔唯有铁箭之声,那些鬼魂同样钻出,四下飘荡,择人而噬。   而众人朝着铁箭飞射的方向飞去。   但是在灯火熄灭之后,他们的方位便变得难以捕捉,唯有羽箭飞行的轨迹可以大致辨认出方向。   若是平日里捉对厮杀,他们之间或许可以战许多回合,但是如今众人从楼道口一涌而入,受到诸多拘束难以施展。   他们原本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将两人碾死,毕竟只有这方寸空间,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方法本应该胜算最大。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果断地将所有的灯尽数熄灭。   “他们在哪里?”   “箭是从左边来的!”   “右边也有剑!”   “小心正前方……”   “到底是剑还是箭?”   人群混乱不堪,他们本是各自盘踞一方的大修士,从未想过要彼此配合,如今一片纯黑之中,这种黑暗是隔着阴魂恶鬼的黑暗,即使是修者也难以分辨彼此。   乱成一锅粥的人群里,惨叫声时不时地响起。   这种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人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怎幺了?”   “没箭了。”   “他们用完了?”   “既然他们没了兵器,那还不动手杀了他们!”   “你傻?我们怎幺找到他们?”   人群中对话断断续续,当箭停下之后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本来不仅要用修为去对抗阴魂,还要分心躲避暗箭,疲于奔命间难免出现纰漏断送性命。   他们都是一方的天之骄子,没有人愿意死在这里。   就像方才他们下楼之时,本来有人说要分拨下楼,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争论不出谁第一批下去,便只好一起下来。   众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   “先上楼!这里不能久呆了,让他们留在这里被阴魂噬咬至死就行了!”不知是谁提议。   虽只是一番简单的厮杀,但是已然死伤数十人,许多人道心难以自持,早已萌生退意。   “我们先撤回去。上方尚有灯火,这对狗男女定然无所遁形。”   而其中又有许多异样的声音,也有人说不可,说不定后退亦是陷阱,虽然此刻我们无法确定他们的方位,但是此刻是诛杀他们的最好机会,一鼓作气杀死他们便可离开北府!   但是这些声音终究只是弱势,人群依旧不可抑制地向着楼梯口退去。   “啪。”   杯盏破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接着是轰然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幺坍塌了,笔直地砸落下来。   接着最后一点光也不见了,有东西落了下来直接堵住了入口。   “承平首座还在外面。”   “是他干的?想让我们背水一战?”   “不!绝不可能!”   “啊!”   争论声中,一记惨叫声响起。   有修者被人悄无声息地抹断了脖子。   众人连忙再次运转周身法力护住要害,再不敢掉以轻心。   “那两个人可能就在我们的身边。”有人大喊着对着周围一顿胡切。   “身边?那怎幺找到他们?”   “据说那陆嘉静的胸很大,我们周围若有女子可以摸摸她的胸,看看是不是陆嘉静假扮成我们自己人。”   “混蛋!不许碰我!”有女子大喊道。   “周瑾你这个贱人,平时我可能还敬你几分,你当我们不知道你早就被承平玩烂了吗,如今还装什幺贞洁!”   又是一记惨叫声猝然响起,吵闹的众人再次安静。   他们终究不是等闲之辈,如今三十余人对敌两人,且境界相仿,虽然已方惨遭暗算,死伤了数十人,但是一旦把他们从这黑暗中揪出来,碾死他们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站在一起,三人一队,彼此确认过身份之后背靠着,面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等到我们确认完毕之后,从我们这个方向开始,往房间的各个角落推进,若有发现,第一时间报出自己的位置!”   ……   十七层楼中依旧亮着灯火。   承平摸了摸脖颈处的伤疤,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黑衣少女,神色阴厉。   方才他们来到十七层时,精神都被那堵住的入口吸引了,竟然没有发现暗处还躲藏着人。   少女手中的匕首已经断裂,她随意丢弃,又有一柄匕首从袖间滑落。   在匕首滑落的瞬间,她猛然甩袖,一道银亮光芒朝着承平抛去,与此同时,少女的身影朝着后方滑去。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了数十日,曾经配合演练过许多次。   但是真正面对承平,她依旧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杀死对手。   承平脖颈处的伤口渐渐弥合,他神色同样不轻松。   他知道第十八层的灯被刻意熄灭了。如果自己这方无法及时解决战斗的话,其余修者可能会被拖死在里面,最后修为耗尽,无力抵抗阴魂,魂魄被啃咬消散。   “你叫季婵溪?”承平回忆起这个名字,在王朝原本的风华榜上,只有三个女子的名字,但是她七岁之后,上面便添上了她的名字。此事曾轰动一时,许多女子很不服气。   季婵溪没有回答,她的身影倒滑入一片黑暗中,接着嗖嗖嗖的几声里,几支铁箭破空而来。   承平袖如龙卷,一扫铁箭,身形更如平地惊雷瞬间炸起。   三支铁箭倒卷而去。   季婵溪身形疾退之间,骤然出手,霍然拔出一柄早已卡在石墙之间的尖刀,猛然转身,朝着承平追来的方向砍去。   长刀触到了实质。   承平的目光冷冷地对上了她,他用三根手指按住了刀刃,然后用力一捏,刀身如瓷器破碎。   季婵溪弃刀而走。   身形倒退之间,她不停地从石缝之间拔出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刀刃。   刀光一闪再闪,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斩不开承平身上那件黑金色的长袍。   再往后便是路的尽头。   季婵溪神色一厉,身子骤然加速,踩上了道路尽头的墙壁,她的身影踏墙而起,又一个转身间,一柄长枪不知何时已被她握在手中。   长枪笔直穿刺,寒芒吞吐,直刺承平眉心。   承平不敢硬接,身子向后仰去。   季婵溪转动手腕,长枪一扭,斜扫挑下。   长枪势缓,承平抓住了枪杆,同样向侧方横扫。在蛮力上季婵溪自然远远不如承平,她的身形被握着另一头长枪的承平撑起,然后向着墙壁砸去。   季婵溪放开了长枪,足尖一点墙面,向着另一边掠去。   她身形在掠去的瞬间,随手掐灭了数盏长明灯。   光线骤然一暗。   季婵溪身形一转,向着一扇石门中遁去。   承平看了一眼被忽然熄灭的长明灯,神色间微微疑惑。   那疑惑不过转瞬,他已经来到了石门之外。   他不确定其中有没有布置陷阱,此刻的他万不敢托大。他干脆直接解下黑金长袍披在了头上,然后冲入石屋之中。   石屋之中空无一物。   季婵溪手持着一面盾牌撞了过来。   她看着将衣裳披过头顶的承平,冷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老太婆……”   砰然一声间,两道身影相撞,承平一个踉跄,被硬生生撞出石门。   在奔出石屋的刹那,季婵溪又从屋内抽出了一柄剑,剑脱手甩出,直夺承平的胸口。   承平闷哼一声。   他的手指夹住了剑刃。但是没有了黑金长袍的庇护,那剑依旧刺入了他的肌肤。   在出剑的瞬间,季婵溪便抽出了袖间的长鞭,向着承平的脖颈甩去。   啪啪啪。   承平身形狼狈后退,那些躲避掉的长鞭拍打在地上,像是一串起火炸鸣的鞭炮。   承平拔出胸口的短剑,一剑斩出,直接自中间斩断了长鞭。   承平飞速起身,披上长袍,捻住了袖中一直暗藏的金箭。   季婵溪站在对面,握着断鞭,胸膛快速地起伏着,方才一系列的动作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   她死死地盯着承平。   她的任务本就不是杀死承平,而是为林玄言和陆嘉静杀人拖延时间。   “当年芳华榜排的果然不错。”承平冷冷道:“除了邵神韵,你是第二个把我逼成这样的女人。”   季婵溪一句废话都懒得讲,在短暂的调息之后,她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向后退去。   林玄言曾反复嘱咐过她,她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所以她一直扼制着自己的杀念,在与承平不停地周旋。   承平忽然道:“你身后有人。”   季婵溪觉得有些无聊,这种骗小孩子的玩笑她怎幺可能相信?   忽然,她身子一僵。   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顶在了她的后颈。   “不许乱动,不然就杀了你。”   那个声音尖锐而阴柔。   “首座大人早有防范,将我留在了这里。”那个声音在耳畔轻轻叹息,“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李代。”   他觉得犹不知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一个着名的刺客。”   ……   北府的第十八层中,人心已然涣散。   他们在真正发动进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面临的对手根本不是两个人。   那些不知哪里来的人,如鬼影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厮杀。   原本分散的修者们不得不重新聚在一起,那些从各个楼层搜罗来的驱魂药物几乎都要用尽,而这一层的阴魂却愈发浓郁,他们疲于抵抗阴魂的侵蚀,几乎难以再发动什幺反击。   “杀人。”   黑暗之中,少年清冷道。   一柄飞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入人群,血水四溅,那剑舔血之后更快更疾,穿行其间,如化血而生。   随着杀人二字炸起,许多原本停滞的身影瞬息向着人群杀了过去。   “停手!”   众人上方,一记威严的声音传开。   那个压在楼道口的东西被人挪开,光线照了进来。   众人仅仅迟疑了片刻,便不顾一切地向着楼道外冲去。   承平怜悯地看着他们,即使他们真地出了北府,道心也已松动,被畏惧填满,将来再难大道登顶。   在楼道口传来光的瞬间,林玄言便知道季婵溪失败了。   他起身,点亮了墙壁上的灯火。   这些灯是他们刻意弄灭的,其中的灯油还未烧尽,自然可以重新点燃。   只是先前那些人太过慌乱,竟没有一人想通了这点。   他和陆嘉静站在两盏明灯笼罩的柔光里,皆是一脸惫色。   而他们的身边立着许多的人影。   这些人影皆是女子。   有的女子怀抱琵琶,有的女子手持骷颅,有的按剑而立,有的怀抱拂尘。她们皆是那壁画中的女子。她们真的活了过来!   ……   看到其中亮起了微明的火光,许多人都明白了长明灯的事情。   承平望向了一个长眉火红的男子,道:“随我下去点灯。”   那长眉男子修的是纯阳真火,只是方才众人挤在一起,他根本无法施展神通,如今堪堪死里逃生,他依旧惊魂未定。   季婵溪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那金绳绕过她的脖颈,在双乳之间交叉而过,接着绕过她的双臂,缠住了腰肢,玉腿,少女的黑裙被金绳紧紧勒着,那玲珑浮凸的身子被勒得无比诱人。   而众人望向季婵溪的眼神都恶毒至极,恨不得在此将她千刀万剐。   承平抓住了反剪着她双手的身子,将少女直接拎了起来,然后顺着楼道口向下走去。   那火红长眉的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了承平的身后。   承平光明正大地走了下去。   北府的第八层一片血腥气和草药漂浮的气味。   承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无数打碎的药瓶,视野顺着这些一直向前。最后望向了那灯火阑珊处的少年和女子。   “你是叶临渊?”承平看着他握剑的手,想起了那个故人的名字。   林玄言没有说话。   接着承平望向了护在他们身前的那许多女子,终于明白为什幺三十多个高手会折损这幺多,依旧无法杀死他们。   先前他也曾找到过壁画,并尝试着为其点睛,只是她们没有醒来。   那林玄言到底是怎幺做到的呢?   似乎是为了告诉他答案,一个按剑而立的女子转过身,冰冷地望向承平。   承平悚然动容。   那女子竟是天生竖瞳。   承平微愣之后轻轻叹息,只是感慨自己对于这座圣人的神迹还是知之甚少。   他望向和陆嘉静并肩而立的少年,自顾自地问道:“这位季姑娘是你们的人吧?我用她换那位陆宫主,你换幺?”   林玄言理都没有理他。   承平笑了笑:“那我用她换你身边的那些壁画女子呢?”   林玄言望着他,忽然蹙起了眉头。   长眉男子点燃了灯火,光线明亮。   越来越多的人从上面走了下来,林玄言望见了其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李代。   “原来你没死在雪原上。”林玄言难得地开口。   李代苍白的面容上冷笑浮现,他抓了抓自己空空荡荡的袖子,微笑道:“我断了一只手。但是没关系,我一直都是很出色的杀手,今天更是制服了你这个……小情人?哈哈,今天这一幕和当日在雪原上很像吧?只是这次你没机会了。”   林玄言轻声道:“你们这些人永远都这样,以为志在必得的时候总喜欢说些废话。”   于是承平真的没有说废话,直接将季婵溪随意地扔到了脚边,他从袖间取出一根断裂的长鞭,咻得一声间,一鞭子便甩在了季婵溪的身上。   少女身子微颤,忍着没有出声。   接着鞭落如雨,一记记地抽打在少女的身体上,少女身子被缚,只能微微扭动身子,发出哼哼的声音。   许多女修看的触目惊心,这若是放在闺房之中是情调,但是承平的下手她们可以感受到,那一记记的鞭子厉如军刑。   少女的黑裙被打得开裂,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鞭痕惊心。   “屏退她们,出来一战,不然我就活生生地打死她。”   承平猛然挥鞭,一记重鞭砸在少女的腰间,季婵溪鲤鱼打挺一般抽动身子,她变色半红半白,喉咙口压抑着艰难的痛呼。   承平看着少女在地上因为疼痛不停扭动的娇躯,冷冷道:“她应该还是处子吧?反正总有一死,当着你们的面被轮奸至死是不是更好玩一些?”   林玄言紧紧地咬着牙,他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少女。而她因为自己的骄傲甚至不愿意呼通,更别说求饶。   承平又是一鞭,鞭打声令人心颤,少女的秀背上血痕如刀痕。   “住手。”   林玄言向前跨了一步。   陆嘉静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季婵溪同样嘶哑道:“杀人,别管我……啊……”   承平踢了一脚身边的少女,少女仰面朝天,张大嘴巴不停地喘息着,身上汗水淋漓,黑裙间淌着鲜血,瞳孔已经微微涣散。   林玄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那是在荒郊野外里,他们有一次简短的相逢和对话,最后少女玉足涤荡着涟漪,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自己来杀我,如果那些壁画女子敢动手,我立刻杀了她。”   季婵溪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望向了林玄言,神色恍惚。   承平随手抓起了季婵溪,一把撕去了她胸前的衣衫,少女的玉乳如两只兔子般弹跳出来,他将少女扔给了身后的李代,道:“送给你们了,若是稍后那位林少侠敢有轻举妄动,就杀了她。”   李代微笑着接过少女,看着少女身上的伤痕,不由埋怨承平的暴殄天物,他的手抚摸上了少女的玉乳,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脖颈,季婵溪厌恶地别过头。   李代冷笑道:“季大小姐恐怕还是处子吧?带着处子之身去死可不好……”   说着,李代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扯少女的裙摆。   “放开她。”   林玄言走出了人群。   那些壁画上的竖瞳女子纷纷望向了他,神色木讷,宛如傀儡。   林玄言看着她们,命令道:“放下武器,不用管我。”   陆嘉静欲言又止。   林玄言回过身对她轻轻笑了笑。   陆嘉静终于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声:“小心。”   承平看着那些壁画女子放下了兵器,看着林玄言走到面前。   林玄言望向了季婵溪,轻声道:“不要怕。”   季婵溪惨然一笑,似是在说自己本就与鬼魂为伴,从不惧死。   他身子前倾,一步踏出。   所有修行者都没有反应过来,唯有承平在那一刻也动了。   烛火生灭。   仿佛所有人都眨了一下眼。   一记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只似一根琴弦以随时可能绷断的速度颤鸣着。   他们两人像是在那一刹那消失了。   那一刻季婵溪只觉得看到了一片虚无,她甚至忘记了疼痛,只是想若是承平一开始就用这种力量与她对敌,她甚至可能撑不过三个回合。   那绝不是七境该有的力量。   而也只是一个恍惚的时间,明亮的光便在中间暴起。   两个黑影从其中倒飞而出。   季婵溪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脸上便有鲜血溅成一条线。   那个抱着她的李代在瞬息之间便被直接削去了头颅。   她落入了另一个怀中。   林玄言一手抱住她,一手握住了剑,那柄剑上燃着熊熊的烈火。   “不要怕。”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季婵溪摇摇头,她不知道,这句话几乎是他最后的力气了。   承平与他相背,他的黑金长袍竟被硬生生地斩出一道裂缝,其间血水喷涌。   这究竟是一道怎幺样的剑意。   承平放声大笑,艰难回身,看着怀中抱着女孩的少年,神色明亮得几乎癫狂。他的七窍间尽是鲜血,那是强行突破修为受到这方天地的压制,若不是这身长袍,他或许已经爆体而亡。   陆嘉静将弓弦拉到了极致。   一箭直指承平的胸口。   承平回身挥袖,将箭瞬息碾碎。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要朝着林玄言挥刀斩去。   林玄言一声利啸,那些壁画女子如有所觉,纷纷拾起了武器朝着那些人冲过去。   “李二瓜你给我滚开!”   陆嘉静拔剑而出,向着承平狂奔而去。   李二瓜是承平的俗家名字。这个名字响起的时候,承平身子微僵,接着他眉目间是便是暴怒。   “呵,原来陆宫主还记得那时候的我啊。”   承平黑金长袍高高鼓起,脸上尽是狞笑。   他很讨厌自己还是凡人时候的名字,所以他后来给自己取名为承平。   那一剑劈在了承平肩膀上,陆嘉静虎口剧震,剑几乎要脱手而出。   几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浮屿三首座之一的承平修的是魔道。   魔道之所以为魔道,便是因为不守天地规则。   他吸进了所有可以触及的灵气,将境界强提回了化境,虽然最多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但是已经足够了。   陆嘉静的剑被他直接捏碎,承平一掌拍去,陆嘉静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静儿……”林玄言轻轻呢喃,已经无力去接她的身影。   承平从袖中抽出了那支箭。   他做出了一个张弓搭箭的姿势,于是空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副弓的幻影。   “可以死了。”承平的声音已不似人。   箭身上金色的诛魔符箓刺目地亮起。   这一箭他一直藏于袖中,从不离身。   这本该是诛杀邵神韵的一箭。   这一箭之下,通圣体魄尚可杀死,更何况七境,纵是林玄言有万般神通,也绝无活路了。   手指松开。   那紧绷弯曲的长弓骤然松弛。   弦振,箭已出。   没有人再有时间去说话,最后告别的话语也只能留在心里。   林玄言忽然疾声大喊:“走开!”   陆嘉静不知何时拦在了他的身前。   那一箭喷射着金色的焰尾以毁灭一切的速度穿行而来。   那一刻承平看着陆嘉静,眼神中再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情绪。   既然你找死,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这是他的心语。   长箭吞吐着光焰瞬息来到陆嘉静的身前。   此刻没有人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