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历史

《天国(修订本)》16-18

fu44.pw2015-03-27 10:21:44绝品邪少

正文  第十六章  秋莹一走,夏雨就踌躇不安。他和秋蝉成亲时,春梅母女哭得眼都红肿了,秋莹回来找他算账,他无处可躲又躲到村妇家。那时春梅作了村妇女主任,分管妇女和婚姻纠纷,自然知道他犯的错误性质。起初母女都不理他,后来见他说得可怜,而且说着说着一双腿还跪了下去,小户人家心慈软,抹着泪又给弄好吃好喝的,他才躲过被抓脸的一关。秋蝉一死,心无依着,又三天两头去村妇家,村妇母女照常包他吃,包他困,他在温柔乡里也勾起往日情份,不仅左一声“岳母”右一声“岳母”的叫了村妇,还一遍又一遍的搂着春梅说:我要娶了你的,一定娶了你的,娶了你我才心安……谁知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夏雨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对付这情场中的斧钺。  夏雨正愁得吃不下饭,村妇又哭哭啼啼找上门来,告诉他木匠没良心,在南方发了财另娶了女人,来信要她签什么字,她来找他拿主意。  夏雨接过一看,原来是封离婚申诉书,还有五万元汇款,倒笑了说:“木匠还有良心的,现在的人说离就离,让你继承小木屋就不错了,谁还会把绿花花的票子朝没用的地方甩?”  村妇就骂:“天杀的说是给我母女安家费,他不汇我也会签字的,他撇了我十多年,我守了十多年活寡,背了十多年空头夫妻的名份,倘不遇着你,我也不想活了,我们女人的命就这么苦么?”  村妇骂过之后又哭。夏雨想起往日情份,鼻酸酸去拉住手儿,抱到椅上,拭着泪想说我也和你一样,不好过呀,话到嘴边又住了口,把嘴去撮雪白的耳根,一撮起来又闻到一股女人香,下体就扑腾腾的跳,忍不住去扯村妇的裤,扯的开了,那手就朝下摸,摸着滑溜溜的孔,指儿直往里挖,挖得村妇喘息起来,抱了夏雨说:“先人板板,你咋老弄那儿,男人搞女人第一个动作都这样,象离不得似的。”  夏雨说:“男人搞女人,不搞那儿搞哪儿?”  村妇扯着手说:“一挖又挖痒了,你要搞就上床吧。”  夏雨说:“老上床没意思,还是抱着弄。”  放下村妇,褪出一条腿来,叉搭到自己膝上,掏出自家东西,抹上一泡口水,对了穴口,叫村妇坐下去,村妇一坐,那东西“吱”的一声挺了进去。夏雨就喝了村妇的嘴,搂着腰儿一上一下的挺,挺了一阵,那下面又滋溜滋溜作响,响得两个都笑起来。  村妇去掐小白脸骂:“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有心肠变着花样寻开心。”  夏雨说:“不寻开心,还不真给憋死了。”  村妇就不再说话,由他挺去,挺了二十分钟,两个又你紧抱了我,我紧抱了你,一阵嘶喘磨抵,瘫到椅背上。  村妇起身去揩,夏雨按了说:“别揩。”  把村妇抱到饭桌上,扳开两腿,把头埋了下去。  村妇蹬着脚说:“先人,你做啥子?”  夏雨说:“吃你下面的。”  村妇挣扎着说:“别、别,昨晚没洗澡……”  夏雨说:“没洗更好,吃了才开心。”  把那穴里的东西咕噜噜吸舔的尽了,蹲下身去,一寸一寸的扒了看。  村妇仰起头问:“你又做啥?”  夏雨说:“看下面。”  村妇说:“看了千百次,还没看够呀?”  夏雨说:“这次看不一样。”  村妇就由他扒去,过了一会,喘喘的问:“那毛是不是还很多?”  夏雨扒着阴毛说:“黑麻麻一片,很多的。”  村妇扭着腰儿问:“那肉是啥颜色了?”  夏雨扒开两片说:“阴唇变得紫黑了,里面还红鲜鲜的。”  村妇说:“那孔儿呢?”  夏雨就朝里扩,扩成个喇叭口儿,再抽出来,两片又合拢了,仰了头说:“很大的,不过弹性儿还不错。”  村妇叹口气说:“人老了,啥都在变。年青时我的腰是出了名的柳枝儿,前天去翻五年前的裤,那腰就搂不上去。不仅腰粗了,就连那儿也在变,你不说我也觉得比先前大多了,原先两个指头插进去还嫌紧窄,现在呢,三个四个都嫌宽了。一蹲下就张得开开的,说去摸摸,整个手都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痒了自个去操自个呢。”  夏雨安慰着说:“岳母莫悲观么,大有大的好处,再大的东西轻轻就放了进去,就象钻热被窝儿。”  村妇嘟着嘴说:“要说大,还不是你死抵蛮捅撑大的,还好意思拿别人开心。还有我那女儿,婚没结就让你给搞了。前天她解溲,我去掏茅坑,顺便瞅了一眼,原来是多美的一个莲蕾儿,现在呢,已变成一朵怒放的喇叭花了。我就担心,将来嫁人上床,能哄得了谁。”  村妇一说,夏雨的脸就阴沉起来,起身去磁盆里洗了手,对着墙上的镜子照,见头发很乱,拿了梳子去梳。  村妇起身穿上裤子,去扯着夏雨袖子说:“给你说个正经事儿,木匠离了我,我就成寡妇了,都说寡妇难当,这后半辈子咋过,我想过多少遍。你不是说过要作我女婿吗,我母女也被你搞到这个份上,你不嫌弃,我把女儿嫁给你,你看怎样?”  夏雨转过身来,捧着村妇银盘脸,嘻嘻啄了一口说:“要娶,我就先娶了你。”  村妇摸着脸说:“别假惺惺说假话了,假话说多了就被人看白,年青人的怪脾性我不知道?我老了,没吸引力了,将来只有靠了女儿。”  说到这里,又伏到夏雨肩上抹着泪道:“你这天杀的,可别象头次再哄我们。”  村妇走后,夏雨却矛盾起来,在选择秋莹和春梅上,不得不绞尽脑汁。在他看来,作了村里妇女主任的春梅,不仅是柳溪数一数二的小美人,而且对自己一片痴情,将来做了妻子,无疑有享不尽的艳福。秋莹虽多次表示过爱,可他始终不相信她,总觉那爱是做出来的,凭她条件,在这么个开放的社会里,即使不走苏珊路子,也会去嫁个阔佬或当官太太。何况人心不古,口头表的不等于心里想的,一朝热情过去,还不说声甩你就把你给甩了,你个乡巴佬教师,能把她其奈何哉?何况这次回来,对自己拿架拿势,要挟威胁,哪还有半点学生模样?苏珊把他整怕了,他无法再去接受那受气包的现实。比较起来,还是啥地位也没的春梅可靠,山鸡攀不得金凤凰,晦气的夏雨只有去配晦气的母女俩了。  主意打定,夏雨给秋莹去了封极为委婉的信,他在信中把自己比作山鸡,把秋莹比作金凤凰,说山鸡只有呆在山上草窝里的份儿,配不得梧桐高枝的秋莹。他要她郑重考虑,如果错走一步,不仅自己毁了自己前程,还会恼恨他一辈子,苏珊就是前车之鉴。他静侯着她的复音。  秋莹接了信后,以为夏雨不是谦虚,就是过于迂腐,笑骂了句没志气的东西,就提笔写了十多页的回信。她在信里热情洋溢地回顾了他们的师生生活,她说他是她的引路人,没有他就没有她的今天,何况在读书时她就委身于他,享受到他给她的无限快乐,至今回忆起来还激动不已。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的性格是越得不到的就越要得到,认准了的路就走到底,绝没回头的余地。她还告诉他,她回城后已向局里谈了,麻脸局长好说话,同意秋后调他进城。她叫他作好当新郎的准备,待进城的一天,去拍张两米见方婚照,再举办一个人人都羡慕的婚礼……写毕签上“莹”字大名,落了年月日,又激动的去台头“雨哥”处,印了一个大大的口红,她要让他知道,她又一次热烈地吻了他。  也许秋莹一生事业有成,爱情却要遭受些磨劫。那信发到柳溪邮局,被中心校一女教师取走。原来夏雨分到柳溪时,那教师多次追求过他,夏雨对女人虽是见一个爱一个,却不买她的账,约会定一个悔一个,情书接一封退一封。那女士一气之下,做起了女光棍,自然把夏雨恨得个要死,夏雨和秋蝉结婚,就打了夏雨小报告。一次到邮局看家书,家书没收到,却见着秋莹寄的信,把它取回拆了一看,见篇篇都是肉麻的话,更是醋罐儿打翻,把信封踯到地上,一连踏了三脚不算,又呸呸呸吐了信纸好几泡口水,丢到抽屉里。一月后,因撒尿找手纸翻着信儿,又去厕所边撒边看,撒毕去揩了尿眼,甩到粪槽边。学校扫地女工和夏雨同村,扫厕所见着信封信纸,认出是夏雨的,就好心拾了去。  夏雨久不见秋莹回信,就证实自己的看法,认定秋莹是要去攀权贵的了,所以不好意思回复,就有种被捉弄之感。大凡男人有了这种感觉,就是只兔儿也要生出报复心来。一气之下,把爱情标志的高档二胡锁到箱子里,以示眼不见心不烦。再学了黛玉焚稿,把秋莹的上百封情书统统化作一炉灰,以泄被作弄之愤。然后仿照娶秋蝉办法,由村妇杀了一头猪,宰了两只羊,办了几十桌丰盛的酒席,请来亲戚邻朋,热热闹闹放上几通鞭炮,喝了几天喜酒,做了村妇的赘门女婿,夜夜搂着母女俩快活,把个秋莹忘得个干干净净。  第十七章  秋莹发出信后,一面加急筹办婚礼物质,一面翘首夏雨回音,其间虽传来夏雨“再婚”风言风语,但她过于自信,并没去怀疑。加之市里举办文艺调演,秋莹带着少年宫演出队去参加演出,也没时间去查问。演毕归来,仍不见夏雨的信,才心慌起来,急忙打了的往家里赶,脚一落地就问父母。父母没料到二女儿要嫁给夏雨,笑嘻嘻的告诉说,夏老师结婚已半月了,还请他们吃了喜酒,那酒席办得比秋蝉还闹热哩。秋莹一听,顿了两下脚,一声大叫晕倒在地上。父母不知发生了啥事,哭喊着去掐人中,又灌姜汤,折腾了半天,才抢救醒来。  秋莹醒后,当晚连饭也没吃,发疯般冲到学校找夏雨算账。夏雨正和春梅在客厅关了门吃夜饭,听得秋莹在门外踢骂,他是尝过这个母夜叉苦头的,慌乱一阵之后,从后门送走春梅,抖抖索索去开了前门。  秋莹也不理他,只把从门外抓来的一把粪叉,嚓嚓嚓去戳壁上的大红“喜”字,待戳得纸片横飞,又冲进卧室去挑了床上的婚被、婚枕、婚毯,卟卟卟朝门外甩,再折回客厅来,把那茶几上的温水瓶、饭桌上的盘盘碗碗,哐啷啷扫飞一屋。最后举着粘了屎尿和菜淆的叉丫,银牙一咬,对直向夏雨屁股戳去。夏雨见她失了常态又来势凶猛,吓得双脚一跳,逃出门外,秋莹就尾随着追了出去。  夏雨逃到操坝口,正准备捡小路往柳溪河逃,秋莹停住脚骂:“你再象前次那样,跑到野婆娘家去躲,看我不放一把火把学校给烧了。”  夏雨怕她真把学校给烧了,折转腿沿着操坝边转了圈儿逃,秋莹就绕着圈儿追。  学校打闹起来,惊动四周村民,人们不知发生了啥事,丢碗撂桶朝山头上操坝里涌。那晚恰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园,只见白晃晃的操坝里,一对平日极好的师生,不知啥事闹翻了,一前一后绕着圈儿追打,也不便去劝阻,就扯了更大的圈儿围着看稀奇。  秋莹一连追了三圈,女儿家的腿到底长不过男人,远远落了伍,灵机一动,返身去回击。夏雨正埋头跑的欢,见叉儿迎面戳来,慌忙掉头往回跑。秋莹又跟着追了两圈,终于上气不接下气,腿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夏雨以为她跌倒,转身去扶。秋莹就趁机抓住衣领,指着鼻子骂他朝三暮四,喜新厌旧,是当今的陈仕美,骂到后来,气得跳了脚去抓老师的脸,小白脸上就留下了十几道做错题打上的大红叉。  夏雨被抓破了脸,就叫起屈来:“没收到你的信,以为你变了心要去嫁阔佬,我才娶春梅的。”  秋莹不相信他的鬼话,跳了脚叫:“你撒慌,你骗人,你耍无赖,收了信说没收到,我到邮局查了的,信发到了柳溪镇。四邻乡亲们,你们看哟,一个人民教师在欺骗他的学生……”  ……  那晚一闹起来,惊动了两家大人,秋家父母将秋莹救醒,才知二女儿还恋着夏雨,村妇原是抢了自家女婿。秋莹去了学校,秋母气不过,喊了几个本家妇女,赶去河对门找村妇理论。春梅逃回家里一说,村妇怕女婿吃亏,也带着几个年青侄女赶来。两家在河边桥头相遇,一阵相互垢骂之后,就抓打起来。秋母抓住村妇头发,捺到地上,一连碰了六七个响头。村妇被碰痛了,去扯秋母的裤腰带,带儿“嘣”地断了,裤子垮到腿弯上,那手就往毛胯里抓,抓得秋母哼哼哈哈撒了手。村妇趁机把秋母压到地上,秋母使劲一翻,又骑到村妇身上,一边举手掴脸,一边骂不要脸的老骚牛想吃嫩草儿,抢了自家女婿。几个粗妇也去抓了那班年青女儿们,从桥这头扭到桥那头,又从桥那头抓打到桥这头。毕竟秋家一来人多势众,二来占在理上,师出有名,一上阵就占了上风。村妇那边因得了夏雨,自觉理亏,抓打起来就使不上劲,侄女们一个被扭掉鞋,一个被抓破了胸,还有一个被扯掉裤子,那没开苞的地方被人拿指捅了十几下。抓斗到后来,村妇从地上翻起,带着侄女们一边抵挡,一边朝学校退却。秋母提着裤儿,在后面呐喊着追去。  在这场女人战斗中,也并非人人都在为主子卖命。秋莹初中时的同学晓晓帮着秋家打秦家。秦家春梅的表妹婉婉也跟了村妇来打秋家。两边一交锋,晓晓和婉婉就抓扯在一堆,婉婉长得胖,扭了两下就把瘦晓晓压在地上。晓晓翻不了身,去抓婉婉的裆,拍抓得婉婉嗯嗯唔唔翻下身来。晓晓便去骑了。婉婉也学了晓晓,去抠她阴阜,抠的晓晓酥麻麻叫痒倒在地上。婉婉还要去骑着打,晓晓从没尝过那种酥麻劲,就抱住说,别打了,让她们去打,我们到河边。那晚月儿把河滩照得白的白黑的黑,两人拥到一株柳树下,面对面抱了,上边合着嘴儿,下边你摸了我,我抠了你,吭哧吭哧弄出许多爽水来,才一前一后跟到学校。  学校操坝里,秋莹咬定夏雨收到了信,夏雨指天发誓说没收到,两个正闹的不可开交,一个村民举着一封信,气喘喘跑来说:今天我去赶街,碰着中心校的扫地女工,叫我带封信交给夏老师,你们说的是不是这封?秋莹抢过一看,正是两月前她写给夏雨的,不过,那封面已印了三个黑黑的高跟印,腿儿一软,坐到地上……  秋母追打村妇一行人追到学校,见校园寂然无声,都觉奇怪,一齐拥到夏雨门外,只见灯灭门关,屋里一个在呻吟,一个在喘息,床在腾上腾下的响……知道两人已在床上干起来了。村妇这边又占了上风,骂秋家女儿不要脸,爬到秦家女婿肚皮上,霸了秦家女婿。秋母听到女儿呻吟声,也自觉脸上无光,带着粗妇们悄悄溜了。秋母一溜,秦家侄女们就活跃起来,嚷着要敲门进去,看看两人到底干成了啥样儿,村妇怕伤了女婿面子,没有同意,顿脚抹泪领着众人走了。  婉婉晓晓赶到学校,秋母村妇早已离去,两人见屋里亮着灯,秋莹夏雨在嘻嘻的说着话儿,一会,灯又灭了,那床又喀嚓咯嚓摇动起来,间或飞出秋莹快活的叫声。两个都忍不住,躺到教室桌上,学着男人你压我一阵,我压你一阵,才各自回家去了。  秋莹回城后,立马去教育局催调夏雨。局里因夏雨在边远山区工作多年,培养过不少人才,是个能办事的角儿,早有心委他重任,也就顺水推舟,一封调令将他调到局里,作了办公室主任。这是后话。  第十八章  王一调离H县,接着又和夏雨离婚,苏珊象砸了巢的鸟儿,一时空落落无所依。在这期间,她突然良心发现,想起在上海的女儿苏芳,伤伤心心哭了一场,给方霖去了封长长的信,打探女儿近况。  其时的方霖已是上海滩大老板了,他从一个穷文人到商界巨子,说起来也是一段奇缘。方霖送走苏珊后,经济大潮就如台风般席卷着整个东南,一向被人垂慕的编辑部,也人人辞职去开店的开店,办公司的办公司,闯南方的闯南方,把个文化天堂搞得门可罗雀。  方霖没本钱经商,也不愿去傍大款,只把自己关在小阁楼里,做起那找不着钱的爬格子生意。在这期间,他突然心血来潮,以他在师范从教的亲身经历,撰写出二十集电视连续剧《苦恋》。剧本假托对教育十分情笃的某主人公,在师范任教期间,与二女生产生恋情,继而发生性关系,要做那生生死死三人夫妻。此举遭到卫道士们的指控,主人公被逐出学校,流落到羊城街头。二女生千里寻夫,历尽苦难,终于找到恋人,三人从小生意做起,经过三年奠基,五年发展,终成巨富,之后返回内地,以一千万买下当年师范校,一千万扩建成学院,在自任院长之日,同二女举行了特殊婚礼。  这本是一部穷极无聊的愤懑之作,他并没准备发表,可是剧本刚一脱稿,就被一位独具慧眼的华侨友人拜读,读后带到马来西亚,推荐给一家录像公司。公司总裁和女儿迷上了剧本,立马拍成录像,录像一上市就轰动了南洋,一版再版,很赚了些美元。总裁象发现棵摇钱树,立派女儿莎莉去大陆采访方霖。  莎莉是中印混血儿,不仅碧眼美姿,而且文君新寡,她对剧本本来就崇拜得了不得,认定方霖不是大陆的大文豪,也是新冒出的莎士比亚,一连飞去上海三次。初见面时,就被方霖的英姿和谈吐打动了,回到海外,立马撰发了篇题为《当今莎士比亚》的文章,把方霖很是吹捧了一通。二次会面,便抛出爱的绣球――赠给方霖一颗硕大的钻石宝戒。第三次就以应邀考察名义,带着方霖先游香港,再转马来,在香港一家五星级饭店里,莎莉迫不及待拉着方霖上床,在一阵阵欢爱中,她搂着他热烈地呼他“莎翁”,呼过之后,又咬着嘴说他是她的罗蜜欧,她是他的朱丽叶,她生生死死要嫁给他。  方霖被混血儿弄得糊里糊涂又胆战心惊,他自知他不是莎士比亚,也不相信南洋的富翁千金会嫁他,他诚惶诚恐地说:“莎小姐,我是大陆穷文人,要地位没地位,要金钱金没金钱,你不会嫁我的!”  莎莉吻着他说:“达令,你说什么,你的天才就是地位,你的剧本就是财富,你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方霖苦笑着说:“那剧本哄哄年青人还可以,说和莎氏相比,岂不折杀了我?”  莎莉笑了说:“你们大陆有句古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发现自己,大陆也不可能发现你,我们却发现了你。你是伟大的天才,当今的‘莎翁’,用海外的话说,这是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的总和。”  方霖担心的说:“和我结婚,你父母同意吗?”  莎莉笑得前仰后合说:“在我们海外,女儿的事女儿作主,父亲都听女儿的。我的母亲多得很,什么白人、黑人、黄种人、红种人都有,我也不知谁是我生母,她们管不了我。”  方霖到了吉隆坡,果然受到总裁的非常接待,他领着他参观录像公司,向他介绍海外影视业,还为他引见各界的名人巨商,当着大腹便便者们热烈地呼他为“我的莎翁”。一周之后,总裁为女儿举办了最隆重的婚礼,在婚礼上,要员们举杯倾盏,把个大陆穷文人捧得上了天。  莎莉和方霖成亲后,向父亲要了笔巨款,两人回到上海,买下一片土地,创建起“华夏影视录像公司”。在大陆传统文化的变革中,录像业成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窗口,渐渐取代了红火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电影戏曲,因此数年之间,公司就如猪儿下崽,生出什么子公司、孙公司,遍布于海内外,钞票如变戏法般流入方霖腰包,使他立地成为拥有亿万资产的东南巨富。  方霖在发展录像期间,突然收到苏莎求援信。自师范分手后,苏莎分到市立一小,班长分到市立二小,两校背靠背一墙之隔。苏莎本恋着方霖,却经不住班长天天翻墙越屋的爱情攻势,和他糊里糊涂结了婚。班长是个马屁精,教书不行,拍马屁却十分的了得。婚后不到一年,凭着两片油嘴和两条勤腿,运动到市府作了提开水帚办公室的小秘书。上任才半年,又靠给市长老婆端屎倒尿的功绩,被派到省党校镀了两年金,文凭一到手,就端端正正坐上市府办公室主任宝座。在作市办主任期间,班长更充分发挥了两片嘴唇的磁力,去吻上市长千金的香唇。  这一来,千金生死要嫁他,他也生死要离苏莎。苏莎只得求救于方霖,方霖念及旧情,把她接到上海,作了自己的贴身秘书。  苏珊发到上海的信,正是苏莎收的,方霖看后立马回信,告诉她苏芳已考入一所名牌学校,读了高一,很想念妈妈,要她庚即去上海,同时汇了一笔丰厚的路费。  苏珊接到回信和汇款,正值暑假,便乘飞机飞抵上海。在机场里,她见着大腹便便而又两鬓渗白的方霖,眼睛一酸,正要扑上去。方霖牵着个一米六七的姑娘,叫她喊妈妈,苏珊愣了一阵,才认出是女儿苏芳,母女俩抱着痛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苏珊见方霖背后立着个华丽的面熟妇人,方霖介绍说那是苏莎,你师范时的老同学。苏珊就惊得睁大了眼睛。  这次见面,方霖是决心要留下苏珊的。他给她放《苦恋》录像带,向她介绍里面的情节人物,说哪个原形是她,哪个原形是自己,表示他并没忘记那段值得回忆的恋情。其中一节转城墙和河滩点烟镜头,就把她激动得去抱着他亲了二十四个响吻。他带着她参观录像公司,那里有几十个科室和上百个门市,问她是坐办公室还是愿去销售部,她看得脑涨头昏,把那头点了又摇,摇了又点。他开着豪华轿车,载着她去逛新开发的繁华市区和星级饭店,大上海比十年前又翻了个底朝天。如果说初次的印象是“性革命”,这次就升华到“魔”的革命了,她象进入一个科幻世界,在那个世界,她和他穿行在车的河流里,楼的森林里,灯的太空里,人与货的海洋里。更使她惊异的是那些宾馆饭店,屋里屋外的温差竟差成两个天地。那时正是七月流火,一晚她摸错了开关,睡到半夜,身子冻得如条冰棍,抖索着一边加衣,一边痛骂这个鬼世界,咋变得这么神神鬼鬼,连人也不让活了。  在一家五星饭店里,方霖请她喝法国人头马、美国XO,据说那是世界上最名贵的酒,只有总统才常喝。喝过后挂牌做爱,在一次次高潮中,方霖搂着她说:“留下吧,分别十五年,就是月亮也该团园了。”  苏珊动情的喝着嘴说:“留下就留下,谁不喜欢大都市呢,上次来你还撵我走哩。”  方霖苦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没离婚,我能去夺学生之妻?”  苏珊不满的说:“我本是你的人,跟了你他敢怎样?当初被他花言巧语哄骗着才结了婚,一结就是十五年,这十五年过的啥日子,被人撵得东躲西藏,没个安身之处。”  她想告诉他她钻过汽车,还住过墓洞,话要出口又觉不妥,忙改口说:“现在天天喊抓教学质量,逼你去站讲台,龟孙子们又光捣蛋不学习,教不出成绩就把你从高年级赶到低年级,再赶去作打杂扫地工,被撵得象个逃犯。”说罢扑簌簌的掉泪,方霖痛心去擦。  一阵热情过后,苏珊又改变了初衷,她不是不喜欢繁华的上海,而是察觉她和这个大都市是多么的不相配。她在方霖家见着了莎莉,那是个碧眼的极美妇人,她从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超过自己的,可见了面就象丑宫娥见着美女皇,窘得头不敢抬,手没处投,还是莎莉把她按在沙发上,去开人头马,才把她解放出来。他和方霖出游,后面总跟群美秘书、美翻译、美侍从,尽管她们仰了主子脸色对她毕恭毕敬,她总觉那是连一点低廉粉都不抹的虚假。有次在一面壁镜面前,她瞥着自己尊容,且不说眼角爬上两道永远也抹不掉的鱼纹,就连自认为极过得去的身腰,与身后如云玉女们相比,也仿佛是美鹿群里站了头大象,她不得不飞速别过脸去。  然而,最使苏珊不自在的还是苏莎。尽管苏莎老同学长老同学短的给她冲茄啡,剥荔枝,但她从她眼神里发现了敌意,一种只有她才能体会出的女人与女人誓不两立的敌意,而且那敌意愈到后来就愈怒放,当方霖再三挽留时,苏莎便怒目而视甚至咬牙切齿了。女人的对头就是女人,她知她遇上了劲敌。她不甘屈人之下,她要作男人的女皇,就只有去占领H城那座小山头。玩到第十天,尽管方霖和女儿几乎要跪在地上求她,她还是洒泪离开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