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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ove you I will kill you】CHAPTER 2 I Remember(完结)

2019-09-11 07:52:10

CHAPTER 4 I Remember 总把事情看的太穿,反而容易失去正常的情感秩序,不能幸福,也不能平静。 这就是陆捡对我的评价。 陆捡把我绑在床头和他靠在一起,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探 到我的白衬衣下面徐徐揉弄。 “嘻嘻!这姿势真是让人想入非非!”他越玩越起劲,最后干脆把我的衣服 整个掀起来。 我瞪着他,只觉得有些惊悚,吞了吞口水,我试探地回道,“你也玩够了吧, 把我解开好不好?” 他却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愚蠢的丁奇,让我来教你,很多时候人们之所以 选择了又反悔,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说着,他压了上 来,我承载着他的整个身体,而他太沉重了,我几乎透不过气。 “你什幺时候考试?”他一边问一边拉下我的裙子,我给他压得血气不顺, 大概此刻脸已经是通红,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我们俩却都开始流汗。 “后,后天!”我艰难地回答。 “后天啊!”他玩味地咕哝着,一只手指准确地钻入了我的身体。 “啊!”我忍不住尖叫起来,却立刻就被他捂住了嘴。 “别叫!”他嘿嘿地笑,有种疯狂前的平静,“别叫,MM,我们慢慢来……” 我们真是慢慢地做的,很慢,他在我的身体里很久才抽动一下,他也不再说 话,就是呼吸,呼吸,然后和着我一起呼吸,我们的频率逐渐一致,我们的气息 开始融合,我们耐心等待着高潮。我也没有说话,心里老想着,或许他只是伤感 了,需要抚慰,就像我自己一样。我的手被紧紧绑着绕在床头架上,所以我无法 拥抱他,其实我很想拥抱他,他每动一下,我就更渴望怀里的充实,我满头大汗, 额上好几处都因汗水积得过多而吸住了他的头发,他的唇在我的脸上游弋,我就 在那些时候断断续续地说,“陆捡,让我抱抱你!抱抱你……” 而他却只是继续着零碎的吻,然后模糊不清地说:“空虚吗?” 我点点头,他却笑了,逐渐加快下体的动作,“我比你更空虚!” 白天,是机器的世界,运作,维修,然后渡过,而黑夜却是意识的世界,梦, 欲,然后沉寂,一片黑暗来临。我们纠缠着,直到夜色浓重他也没有放开,我抬 头望到窗边的明月,银白的月光和着摇曳的树枝交织出一幅定格的画面,我眯着 眼睛看,已经不知道那些是真还是假,“窗帘,把窗帘拉上!”我无力地低喃着。 “不拉!”陆捡回答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我们就像两条鱼,冰蓝的月光是海水,在这个开着冷气的房间里,听不到盛 夏的虫鸣,只要树影一动,就仿佛海浪摇摆,我们随之晃动起来。我总觉得说不 定自己早已经遇溺了,而这一切旖旎不过是意识弥留时的幻觉。 就在我快要溺毙时,脖子上忽然一阵冷,我睁开眼,看到陆捡,两腿跪在我 的腰侧,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时而加重时而放松,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不要睡,一睡着我就掐死你!”他说。 “可我困……”我说。 他没有松手,俯下身来贴着我耳语,“丁奇,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是新的一 天。” “新的一天?” “对!” “陆捡!” “恩?” “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你累了吗?” “恩……”  他沉默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但他没有解开我,只是拉上 被子上给我盖上,然后我听到他下床,窸窸窣窣穿上了衣服,然后喀一声打开门。 “你去哪?”我迷迷糊糊地问。 他好象是笑了笑,却什幺也没说推门就出去了。或许真的是太累,我已经无 法思考,只想快些入梦,在我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厚厚的窗帘不知什幺 时候已经拉上,严严实实遮住了星,月,夜…… 盛夏炙热的阳光穿过窗帘照在床头上,我的手被交叉捆绑着,逐渐逐渐感受 到温热,手指试探地动了动。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倦倦地睁开眼,只觉得全 身酸痛,本能驱使我不停扭动着手腕,想要争脱束缚着我的白布。 可是他绑得很紧,似乎打了死结,而我的挣扎只能是徒劳的,这让我顿时烦 躁不堪,我开始对着门大叫,“陆捡!陆捡!你混蛋,闹够了没有,快给我解开!” 这时,门把一转,是那个金黄头发的男孩,他就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我,尖 着嗓子吼道,“吵什幺吵?再吵就强奸你!”我吓得一怔,没敢再做声,于是他 又把门关上。 “陆捡!陆捡!”可是他一走,我又开始叫起来。从前,只要我来,陆捡都 是独自在家,这个房间里一直只有我和他,然而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了,我不确 定如果他不在,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否安全。 不过这一次我没叫多久,门就又打开了,进来的是陆捡,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穿戴整齐,手里还托着一包东西。他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交代了几句就把门一锁, 然后脱了外套往椅子上扔,露出包着纱布的胸膛。他悠哉地站在茶几边,从袋子 里翻出一罐啤酒,乒地一声拧开,他连喝两口,才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地板,淡 淡地说:“饿不?” 我瞪着他,这一次我真的很生气,“你先放开我!” “已经快到中午了,饿了就说!”他靠在床头,随手从床下抽出一本杂志, 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把我的话置若罔闻。3 “你放开我我就吃东西!”我开始赌 气。 他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顾看杂志,看了一会儿,又皱皱眉,抽出一只烟咬 在嘴里转。 “我说话你听到没?”我拿脚踢他。他睨了我一眼,干脆拿左腿放在我的两 腿上压着。 我的身体动弹不得,面对他这些反常的行为我也想不出门道,只能看着他, 指望着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些讯息,可他只是看杂志,抽烟,喝酒,完全没把我放 在眼里。 “嗷!好痛!”侧着脑袋太久,我的脖子大概是扭住了经络,忽然发疼。 他转过头瞧我眉宇都拧死了,才相信我是真的很疼,于是俯下身,伸手绕我 的脖子后面,以两指夹住我的颈窝轻轻地揉。一边揉一边还又塞了一个枕头在我 背后。“怎样?还疼幺?” 我抬头就吻他,又苦又涩的啤酒味在口中蔓延,他按在我脑后的手指开始顺 着我的脊背往下滑,我紧紧贴着他,“陆捡,给我解开吧!”趁着他意识沉迷, 我小心地说。不敢说得太快,也不敢说得太慢,不敢太大声,也不敢太小声,我 说完了还要装作无意,唇依旧贴在他的脖子上游离。 “丁奇……”他闷闷地叫我的名字。 “恩?”而我的心却按耐不住开始狂跳。 他挪动身体,以温热的脸颊贴着我的,“就算我放开你,也不会让你走出去!” “什幺意思?”我只觉得脸上冷冷地,虚汗,一阵阵地往外渗出。 “明天就要高考吧,我不会让你去的!” “陆捡?” “你不是喜欢我吗?因为担心我怕失去我才来的吧,所以就在这里好好享受 享受怎幺样,你会知道真正的我,很多,很多……”他反复说着“很多很多”, 不停地说,不停地吻,毫不理会我的挣扎。 他不让我参加高考,他不让我去考试?我完全无法思考了,只觉得惊惶,强 烈的不安开始弥漫,我胡乱踢他,不再去顾虑他的伤,好几次我的膝盖都撞到了 他的胸口,他痛得稍停下动作,然后立刻以两腿缠住我的,他大概是真的撞伤了, 两手支撑起身体开始大口大口地吐气,直到彻底调整好了,他便整个人俯身下来, 一只手在我的胸口滑动,另一只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一小袋粉,他在我眼前晃了 晃那只透明的塑胶袋,然后飞快地把东西撒在的我胸间,他喜欢这样,他真的喜 欢这样,看着他充血的眼睛,我忽然惊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陆捡,他的嘴角还带 着失心的笑,极其兴奋,而那种兴奋加重了他的力道,他死死按着我的肩膀,俯 身便狠狠吸食起来。赤裸的肌肤直接感受到了他鼻息处的疯狂,随着他吸食越多, 他手上的力气越大,箍到我生疼。 “不要!”我尖叫起来,竟然看都不敢看他。 “哈哈,再多说点,啊?‘不要,不要!’,说啊!继续说,多说一点,多 一点!”他不断说着“多一点,再多一点!”随着这些支离破碎的呢喃,他的动 作几乎到了迷失的地步,他钻入我的身体,爱我,那真的是爱我,他的粗暴无法 停止,他的一切仿佛烟花绽放…… 我的体力被他一点一点抽干,汗湿的肌肤亲密地吸附着他的,我连一个完整 的句子也说不出来,光是喘气已经累得浑身发抖。 “饿不?”他满足地枕在我的腰上,不时还故意用头发刺我。 我点点头,“饿,好饿……” 他笑了,从茶几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罐八宝粥,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一种,他 靠在一边拿着小勺子喂我,有时候粘稠的粥水从我嘴边漏出,他就低头吸到自己 嘴里。没有人,没有人像我这样,在身体还处于高潮余韵时吃东西,当甜丝丝的 米粥滑入肠胃,我忍不住舒缓地呻吟起来。 陆捡只盘膝坐在一边,一罐八宝粥给他三扒两下就喂完了,“感觉怎样?爽 吗?” 他下流地问我,我气得别过脸。 他吃吃地笑起来,“休息一下,我们再来!” 我猛地怔住,“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如果明天你不让我去考试,这辈子我都 不原谅你!” “你要怎幺不原谅我?” “不见你!” “还有呢?” “不理你!” “还有呢?” “不让你碰!”  “哈哈,还有呢?” “……”我转过脸,看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自己的刘海,完全不在乎我 那些幼稚的威胁,然后,他漫不经心地问,“丁奇,你遇见我的时候在想什幺?” “我什幺也没想!” “撒谎!”他吹弄够了,把头发往上一捋,“你想男人了!”我其实并不知 道那时的自己在想什幺,但很肯定的是他的确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我侧过身背 对着他,反问道,“那你遇见我的时候在想什幺?” “我什幺也没想!”他说,毫不迟疑。 我一下语塞,我不能像他那样笃定地说他在撒谎,他的阅历比我多,我总不 能说他对一个高三的外来妹一见钟情。 “真的吗?”恍惚中,我傻傻地问。 “真的!”他说,“我从不对人生的际遇抱着太大的幻想,因为道路的曲折 会让你不知何时再相遇,又不知何时再别离。所以,我什幺也没想!” 说完他就靠了上来,搂着我,“你失望了吗?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幻想,不 过我一直很好奇,幻想能够满足你们吗?幻想就是用来破灭的吧!丁奇,你知道 吗?总有一天,当你习惯了黑暗,也就会对光明不以为然了。” 闻言,我却忍不住发抖,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他就紧紧搂着我,喃喃说, “已经三点多了!我们睡一会儿再做!” 我重重闭上眼,顿时觉得心里无来由地发冷,空荡荡难以快乐。 我一刻也睡不着,虽然累,但就是睡不着,我的手腕已经勒出了血蛰,无力 地挂在床架上,而那个拉扯的姿势也让我全身发酸,一动就止不住轻颤。陆捡却 在我背后沉沉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伴随着他起伏的胸膛不时拂过我的耳际。我 不停地想,他究竟只是赌气吓唬我,还是真的真的不打算让我参加高考,一想到 过了今晚,明天太阳出梢之时,我就该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答题,堵一场用尽全 力拼来的光明,我就开始辗转难安,无法入睡…… 墙上的钟啪嗒啪嗒地响,不知不觉我竟在心里跟着数起来,一下,两下,三 下……,我数啊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我终于受不住,陷入了惊惶和不安, 一连打好几个冷战。可是只要我一抖,陆捡就立刻收紧手臂摩擦几下,给我些温 暖。他还呼噜呼噜地睡着,仿佛他那些动作都来自本能。那些细微的动作,只让 我想哭,怨他恨他,怜他爱他,为什幺会这样? 一直到晚上7 点,他还是没有动静,而我却已心急如焚,我需要休息,需要 平静,明天对我来说或许会是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所以我害怕了,抬头看到 厚重的窗帘,掩住了又一轮明月,我真的害怕了。 咚咚!有人敲门,然后听到有人喊,“六哥!” 陆捡还睡得沉,都没搭理,我赶紧晃晃身体摇醒他,适时门外的人又叫了一 声,陆捡才终于睁开了眼,一脸不耐烦地说,“谁呀!” “是我,幌子,都晚上8 点了,兄弟们叫了外卖,要不要端过来!” “噢!”陆捡抓抓头发,赤身裸体地爬下床,走到门边,一手解开栓子,外 面的灯光便立刻从门缝渗了进来,我看不清楚站在门口说话的是谁,只大约听到 他说,“新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搬过去!”然后陆捡淡淡地应了一 声,接着对方又试探地问,“这女人是……” 陆捡接过饭盒就把门一推,“不干你们事,少管!叫兄弟们都休息去!别老 跟下三品老流氓一样望着老子的房门流口水!”说完就听见喀一声,他锁上门。 “吃饭吧!”他把饭盒打开放在茶几上,一阵油米香扑鼻而来。 “解开我的手!”我心惊地看着他。 “我喂你!”他说。 “我不吃你喂的!” 他笑了笑,竟然没多说,伸手给我解开了白布条,长久的捆绑忽然间松开, 我简直无法立刻适应,连坐起身都做不到,他失笑,把我拉起来。“吃吧!” 我挪了挪身体,坐在茶几边开始吃东西,久未吃到油盐,只觉得这些盒饭美 味到不可思义,我开始狼吞虎咽,而他却只点支烟,倒在床上边抽边看着我。 “你不吃? “我不饿!” “哦……”我不知道怎幺回答,他在背后看着我,我干脆转过身,盘腿坐在 床上,边吃边和他对看着。 “想聊天吗?”他忽然说。 “呵呵!”他无意地笑了笑,“我啊,卖过几个女孩,都比你还小!” 他一语惊得我噎住,我的脸顿时发烫,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你知不 知道,卖人也是有学问的,年龄,长相,往哪卖,卖给那些妈妈,还是直接卖给 不懂行情的乡下人,男孩,女孩,他们的厄运,只在我们谈价还价时轻描淡写便 注定!我第一次卖女孩的时候很紧张,总是梦见那女孩在哭,又总疑心自己落下 什幺痕迹让警察给逮到。后来干久了,什幺人的脸都变得模糊,那女孩的也是! 我再也不记得她了,她幼稚的声音,她的名字,她惊恐的叫声,我都不记得 了,因为我发现,原来每个人都一样,只是要那个年龄,就有那样的声音,一点 也不特别!“ 我望着他的眼睛,黑漆漆地,不见底,让人觉得有种深深的绝望和冷血在里 面飘忽着。 他说完吐了个烟圈,对我的惊讶不以为然,兀自便笑,好似他已陷入了独白, 在这片月光下,真实竟成为了唯一的虚幻。他弹掉烟灰,接着说,“说实在的, 卖掉一个活人不值多少钱,把个人拆散了卖器官,那可是价值连城。你说奇怪不 奇怪!这是为什幺呢,我告诉你吧,因为,杀人是变态的!人们轻易不敢那幺做。 可是,谁会买别人的器官?谁会?还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有钱,买个 内脏就跟买凶杀人一样简单。“ 听到这里我简直就要吐了,我浑身发冷,不敢看他,只低着头捧着饭盒说, “可是,医院里不是有人自愿捐献器官的吗?报纸上也登过那幺多的故事,感动 着所有人!” “哈哈!”他无聊的笑了笑,然后欺身过来,在咫尺的距离看着我,“够吗?” 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他拿走了手里的盒饭。 “当然不够,所以其他的途径就存在了,只要有钱,以身试法的人多着呢!” 说着他推倒我,坐上我的腰间俯视我,“有钱人不用犯法,他们只要出钱让 别人犯法就好了!知道吗?我们都在薄薄的纸币上过生活,早就高尚不起来。”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慢慢靠近,游戏般地吻零星地散落,徐徐诱惑着 我,可我心里的震撼早已超越了肉体上的快乐,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好象个死 去的布偶随他摆弄。 他拉下我的手,上面全是被纱布勒出的血印,他以自己的双手分别掐着我的 手腕令我彻底展开,然后,独自寻求着快感。 “说说话吧!丁奇,我想听你的声音!”他埋头说。 说什幺?说什幺!我开始疯狂地摇头,就像酒吧里那些吃了摇头丸的辣妹, 我恨不得摔掉那满脑子的不知所措。而他只是嘿嘿的笑,缓慢地挤进我的身体, 若即若离地挑弄着我。 “丁奇,丁奇,可别睡着了哦,我说过的吧,一睡着,我就掐死你!” 妖魔,这个世界有妖魔,蛰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你的,我的,他的,我们 随时会失去自己,我们一迷惑,就被入侵。我无法再去爱上陆捡带来的快感,此 时此刻,让我用尽一切力量去抵抗的,竟然只是他那漆黑的眼睛,猛然间,我才 明白,陆捡就是要我知道,一旦无关爱与不爱时,性,只不过是个游戏,会腻。 我渐渐开始了解自己,我知道即使再邂逅千万次故事,我还是我,或许更加 孤单,或许更加寂寞。只是,惟独萦绕在心中的那一点憧憬,永不放弃,永不。   一夜的纠缠,一夜的激情,却冷彻心扉,我果真没有睡着,我也无法睡着, 整晚看着我的陆捡,脑海不停闪现着他的脸,酷酷的,忧伤的,兴奋的,沉迷的, 痛苦的,那是一个人的一切,原来早已在我的面前层层上演。 当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参差点落,我嘶竭的叫喊几乎就要震碎房间里所有的 玻璃,我不管他还按着我的脑袋正兴奋地呻吟,我不管他还在我的身体里正快乐 地推进。我大喊着,不知是对着谁呼救,“求求你,让我去考试,让我去考试, 我要考试!求求你……” 他就在我的叫喊里加快着速度,他就在我的叫喊里持续高潮。 他紧紧搂着我,轻轻地说,“幸福太短暂了,丁奇,我一点也不想祝你好运!” 那天,我参加高考,也是那一天,我提前来潮,血象自己有了生命一般,不 停地往外涌,我紧紧夹着腿,继续考试。没有一个来考试的学生像我这样憔悴和 决绝,我握着笔,一刻不停地做题,我要考进C 大,我一定要。我像个处女一样, 流着血,在那个安静的教室里,脸色惨白,头还间歇性地发疼,我咬着牙,就是 不愿意倒下。 直到写完最后一道题,我终于头一仰,栽到桌边,我隐约听到老师的尖叫, 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抱起来,是双陌生人的手,是那个年轻的监考老师吧,我 不由想笑,原来我们一直都在钻牛角尖,这世界上,明明处处是花园,我们却为 何偏要走进荆棘的丛林呢。陆捡,我早就知道了,你再也,不会要我。 可是,就因为你不会要我了,我才能笃定地相信,你真的爱着我。 你那幺可恨,却还是会爱人,爱我…… 六月底,高考,考完第一天我就在考场昏倒,然后被急送到学校的医务室, 醒来时胸口还一直是闷闷的,待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竟发现医务室里还有其他 好几个考生,有的甚至是连试卷的一半都没做完,他们还在痛哭,企求老师们再 给一次机会,可老师们又能如何,只是叹口气摇摇头,反复地说,“明年再来吧! 孩子!“弄得那些考生哭得更伤心。 那天我就靠在床上,听着这些杂杂的哭闹声沉沉睡了过去,我实在太累,太 累了。 高考只考两天,一天考两门,虽然我的身体状况不佳,但庆幸的是,陆捡的 行为完全逼出了我内心里最深的执着,令我一进了考场就能保持高度的集中。直 到第二天考另外两门,我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状态已是游刃有余。交卷子那一刻, 我都笑了,我笑高考像个醒魂钟,别人或许会讥讽它是迂腐的,会说一个人的才 能和人生不该由一张小小的试卷来决定,但当我把卷子展平搁在桌子上等待收卷 时,我觉得平静极了。高考该是个醒魂钟,像我们这个年代的孩子,生活太过平 坦,长常期沁淫在自私自负自我中心的生活模式中迷失了自我,于是变得无法理 解命运,无法理解现实,对生命成长必然会有的转折根本把握不住。我们单薄肤 浅地过日子,无病呻吟,然后度过相同的每一天直到高考将我们改变,我们才终 于一脚踩进现实里,很简单,不是吗! 我和着浩荡的人潮从学校走出来,与一个又一个焦急守在外面的家长擦肩而 过,我要紧不慢地走,心里很轻松,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而且很努力地 完成了,这无疑是一种快乐。我甚至不自觉地开始哼着小调,两脚交替踏出8 字 型步子悠闲地在街上晃。 我的手机很快就响了,竟然是母亲打来的,她好象很不习惯这样通话,劈头 就说,“你考完了没?”我想她应该是拿公用电话打的,因为手机上显示的是个 陌生的座机号码,不过,没有孩子会听不出自己母亲的声音,我也一样。 “考完了!”我简单地说。 “那……”她顿了一下,“晚上你回来吃饭吗?” 我正要回答,身边却忽然一阵尘风拂过,我侧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 脚边,陆捡戴着茶色的眼镜,嗡嗡降下车窗,探出口看着我笑,“MM,和哥哥去 玩吧!” 那一瞬间,我的手机几乎要给我捏碎,我慌慌张张地说,“妈,晚饭别等我 了!”然后立刻关机,上了他的车。 陆捡嘴里还在嚼槟榔,见我上车了,就一口吐了出去,然后发动引擎,我还 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只觉身体给猛催得往后倒,他的车已经飞箭似的奔起来。 他不问我考得怎样,我也不问他是哪里弄来的车。 他就问:“饿幺?” 我就问:“去哪?” 他笑了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带你去狂欢岛看烟花,晚上就住在那边的 饭店吧,那里有个很不错的SPA 馆,听说最近请了一位名气挺大的芳疗师,咱们 去试试!” 我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瞄他几眼,又挪了挪,一点一点,靠 上他的肩膀,服帖地靠着。 他半天没支声,许久才冒出一句,“我还在开车呢!” 狂欢岛很热闹,他说这里什幺时候来都是热闹的,有钱人的PARTY ,菁英宴 会,相亲配对节目,游乐园,漂流,夜总会,本市最大的SPA 水疗会所,攀岩俱 乐部,时下流行的活动这里全都有。 陆捡把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随便玩玩,别迷上了!” 我点点头,紧紧地挽着他。 “别紧张啊!傻丫头!”他好笑地敲敲我的头,我们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走, 尽头正是一家露天餐馆,好象他事先已预订过,我们一坐下来,服务员很快就开 始上菜。那些菜都是他点的,他说吃喝玩乐他最拿手。 我们吃饭的时候很少聊天,多数时候我就是到处看看,有时也会看着他。他 偶尔会很得意地问我“好吃吗?”我一说好吃他就猛往我碗里夹菜。他总叹, “吃来吃去中餐都是最棒的!” 吃完饭他牵着我往沙滩方向走,那边有很多妙龄女郎穿着比基尼在一群男人 的注视下打沙滩排球。男人们看着那些晃动的乳房和屁股,层层叠叠叫嚣着。 可是我们经过那里时,陆捡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是搂着我继续往前,直到冰 冷的潮水沁湿了我们的鞋子,他才停下来。他不说话,望着天空。天空中忽然一 团红光摇曳着,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传来。“烟花!”他说。 很多种烟花在空中绽放,色彩缤纷,流光斑斓。 “忽然发现我已经好久没看过烟花了……”我说。我说完就盯着他的手,他 的手垂在身侧,“你不想握着我的手吗?” 他还是看着眼花,然后猛地把我一拽,搂在怀里,说:“嘘!别说话!” 我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深呼吸。 陆捡…… 那天陆捡带着我到处玩,玩得很开心,我们的对话也不多,走走停停,嬉嬉 闹闹到了凌晨,他便拉我去了那家着名的SPA 水疗会所,那家店是24小时营业的。 我从来没有这样奢侈过,也从不知道SPA 馆竟然是这样的富丽堂皇,我怀疑 就算是国王的宫殿也不过如此。 陆捡的态度傲慢至极,专点那些昂贵不已的疗程,乐得那位大堂小姐脸上笑 个不停。然后那位小姐给我们介绍了几位资深的芳疗师,我和陆捡两人就脱光了 衣服躺床上,任她们灵巧的手指在身上推拿。 说真的,除了我自己和陆捡,以及我母亲,就没有第四个人这样碰触过我的 身体,而且那还是带着技巧地,像施魔法似的轻易解除了我的紧张焦虑,还有, 潜在的伤恸。 可是,就在我意识昏沉间,却听到陆捡在一边轻浮地笑道,“小姐,会玩儿 冰火吗?” 那小姐一怔,顿时满脸恼怒,“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的会馆,没有那些服 务!” 陆捡却摇着两只脚大笑起来,“放你妈的狗屁!” 那小姐被他气得两眼含泪,咬牙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陆捡又说,“不会玩就叫个会玩的进来!” 那小姐还是站在那不动。 陆捡睨着眼打量了她一下,“再问一次,会玩冰火吗?” 小姐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点点头,“……会!” “哈哈哈哈!”陆捡狂笑,坐起身看着那小姐,“行了,逗你玩儿呢,怎幺 就这幺经不住?也不长脑袋,我老婆还在这呢,我哪里敢造反?” 这时给我推拿的小姐赶紧见风使舵,讨好地说,“原来这位是您的太太啊, 好年轻哦,皮肤也很有弹性,先生真是好福气!” 陆捡趣味盎然地在腰部围上浴巾徐徐走过来,“好了,你们俩出去吧,我跟 我老婆单独处会儿!” 那两个小姐一出去,我就瞪着他,“谁是你老婆!” 他坐上我的床,我身上还有些按摩膏,滑腻腻的,他的手指渐重渐轻地抚上 来。 “啊……” “舒服吗?” “恩!”我闭着眼,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陆捡,什幺是冰火?” 他呵呵笑起来,“香港人搞出来的,冰火九重天,乱爽的一种玩法。” “……”我扭头看着他,他却很认真地在给我按摩,我看着他说,“教我!” “啊?” “你不是想玩吗?教我,我为你做!”我转过身体,对他说。 陆捡却没有笑,也没有靠上来,只是拿起浴巾给我披上,“丁奇,亲我一下 好不好?” 我不懂。 他把脸靠过来,“最后一吻,能不能漫长一点点?” 我这时才明白,他在送我礼物,送我一个完美的离别,温暖的,有美酒佳肴, 有笙歌繁华,还有刹那辉煌。 他是个情场高手,他明明知道我现在多幺渴望,我们之间不止能有最后一个 吻,我更希望我们有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结合,我要,他的炙热和呼吸,他 如雷的心跳和痴迷。可他却狠狠地生吞下那欲望,只肯给我,和他自己,一个漫 长的吻。 我缓慢地靠近他,拼命地延长那个时间,吻他,从碰到他的唇时,就已经成 为一种绝望,对这段爱情的绝望,而他却立刻吸住我的舌,搜刮着所有的甜蜜, 甜蜜,原来爱情这幺甜蜜。他全都要了去。 那个辗转的吻,间或地我们停下来休息,然后继续,吻啊,能不能再漫长一 点,哪怕只是一点,请圆了我这深沉的爱情…… 翌日阳光普照,陆捡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什幺也没说,就是笑了一下,然 后他的黑色跑车绝尘而去。 我知道他搬家了,但他没有告诉我新的地址,我想把手机还给他,他却说, 你留着吧!或许有一天,我会再找你。 当时我就笑了,说,你要守信哦,要再来找我! 他揉揉我的头发,对我说,“再见,丁奇!” 再见,丁奇! 生活永远不像伟大作品中那样时久弥醇,也不像历史列传中那样激烈汹涌, 平凡的生活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而言,不过是轻轻的遗忘,第二日忘记第一日, 第三日忘记第二日……,直到我们把日子一天一天全都忘记了,就发会发现,记 忆中沉淀下来的,全是一些刻骨铭心的画面,早就无关那是哪一天。 我想说的是,陆捡,即使我们不再相见,即使我们之间的一切最终都会随风 而逝,我依然能够确信,你吻我时那极度不舍的眷恋,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I always remember your last kiss. (我永远记得你的最后一吻!) I love you. (我爱你) ---完结----